“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秦非干脆將兩手背到了背后。他好迷茫。
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三十秒過去了。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
“……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也太缺德了吧。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她那充滿生命力的鮮血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啊……
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秦非突然坐直了身體。E級直播大廳。
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還愣著干嘛,快跑啊!!”
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
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從歷史直播記錄來看,徐家老宅不僅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還潛藏著眾多危險,甚至有不少玩家都在那里喪命。
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不上了。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
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現,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在規則世界中,玩家們若是想要在直播正式開始前提前得到副本線索,需要付出很重的代價。
“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快跑!”“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
“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
他上前想去問小桑,小桑卻不理他,只是看著他,離開嘴無聲地笑,笑容陰森又滲人,把宋天嚇了個半死。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
秦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抱歉啦。”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村長:“……”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他很愛面子,也很愛展示自己。
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
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
作為一個長期混跡在迷宮中的NPC,它自然知道迷宮的墻壁里藏著什么秘密。
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靠,他知不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一般的主播起碼要到c級甚至d級世界才會有!”
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他已經做好了受到質疑的準備。
他根據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
簡單來說, 現在, 秦非就是被系統公開認定的,現有的C級D級主播中, 綜和實力最強、最有希望躋身總榜的明日之星。他這樣說道。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
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作者感言
秦非:?這么輕率就對別人產生好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