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雙唇不斷輕顫,額角有汗水滑落。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
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總之就是有點別扭。
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秦非:“……”她蒼白的鬼手已經緊緊覆在了青年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快告訴他們,他剛才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但三個人一起被追,和一個人單獨被追比起來,卻是前者要令人舒服的多得多得多了。
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秦非揚眉。
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混亂初發時,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頭分的時候。“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
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
四角游戲,徐陽舒當然也是聽說過的。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在這短短幾秒內,他已經反應過來。
那種帶著金屬卡頓的機械聲,光是聽在耳中,都令人骨縫隱隱作痛。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嘶!”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這就意味著,又有玩家要因此犧牲。
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能多茍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他茍在房間的這段時間里,副本出現了什么新的轉機呢?
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
現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
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
而且,就算真的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去做。
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作者感言
刻意壓低了的呼喊聲從頭頂上方處傳來,秦非抬起頭,卻無法看見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