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少年吞了口唾沫。
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抓鬼。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
“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擊的唯一途徑就是吃人。”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他們別無選擇。
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zhì)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甚至已經(jīng)吸引人到了一種、以前所有進入圣嬰院副本的主播都沒能達到過的程度。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fā)梢都有些卷曲起來。
華奇?zhèn)ズ黹g涌起些許血腥味,他驀地瞪大雙眼,瞪到眼眶處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
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我也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醋肺摇!鼻嗄昀_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
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到底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shù)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tǒng)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chǎn)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既然任務都是一樣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會被紅方的人發(fā)現(xiàn)端倪。
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當他看著迷宮的圍墻將那個試圖干擾他的NPC徹底吞噬以后,便沒再多作停留,繼續(xù)起身向前走。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反正結(jié)局都是死掉。”
“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眼前這個靈體渾身散發(fā)著的富貴金光,也是售價昂貴的裝飾品之一。“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醫(y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y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而且他們兩個的地位怎么突然就翻轉(zhuǎn)了呀,修女扎人都要向主播匯報,我真是無語了哈哈哈……”
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他們根本,就是不想讓其他人一起去吧?
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蕭霄這兩個年輕男性面前幾乎沒有半絲攻擊力。取的什么破名字。“嘔——嘔——嘔嘔嘔——”
秦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俊秀的臉上笑意溫和,琥珀色的瞳孔明亮。
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道理的的確確是這個道理沒錯。
【系統(tǒng)已破格將您的直播間投放入新星推薦池中,再接再勵吧!年輕的主播,期待在排行榜上看見你的名字!】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wěn)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她的臉上顯現(xiàn)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原來如此,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當?shù)氖隆!?/p>
“讓給你以后你要做什么?”神父問。耳朵好癢,掏一掏,應該是聽錯了吧。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
作者感言
為什么每次他進副本都能抽中一些莫名其妙又難度超高的隱藏身份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