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這么長的時間,走完兩面墻都已經綽綽有余了。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fā)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眼神。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再堅持一下!”
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
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他加重了“一定”二字的讀音。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
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這次真的完了。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
出口!
“老婆講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說我就全明白了!”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卻發(fā)現(xiàn)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鬼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錯。”
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恍然如夢般驚呼:“你們是誰!”最后一味材料,人血。
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他們是次一級的。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
“臥槽,好牛逼啊這個主播!”
威脅?呵呵。況且,現(xiàn)在時間已經不早,距離十二點只有半小時左右,就算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大多數(shù)人都自行發(fā)現(xiàn)了吊墜后的數(shù)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當時有不少人臉上浮現(xiàn)出一閃而逝的怒色。夸他是他們見過最有探索欲、也是最不拘一格的主播;
“蘭姆……”繼沒想到長得好看也能惹NPC不快之后,第二個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現(xiàn)了!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
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因為現(xiàn)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
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
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yōu)闅鈶崳謴臍夥兆優(yōu)榱藢η胤堑母屑?。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shù)的,在大巴最初的規(guī)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shù),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
村長:“?”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現(xiàn)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
作者感言
那個馬尾辮剛才一邊哭一邊說,“有沒有人能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