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
王順在禮堂中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不會有人愿意為了兩個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下一瞬,六具僵尸齊刷刷從棺材中坐了起來。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
“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蕭霄仍是點頭。
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要不之前都已經死了那么多玩家,醫生怎么一次也沒出現過呢?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秦非眼角微抽。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
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撒旦:你的心像石頭!!”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這座古樸而又森然的村落,傳承著千百年來最為神秘的文化之一。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
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
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歷來:義莊內一片死寂。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可以看出,這些討人厭的小東西與它們在迷宮外的同類并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最普通的爬蟲而已。不要聽。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
崔冉對薛驚奇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客氣。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愛你的媽媽:好感度10000%(你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怎么回事啊??
這些都是必須要被煉之人心甘情愿才能順利完成的。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
“你先來吧。”秦非提議。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
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快到觀眾們甚至都沒能留意到,他們是在被鏡子照到后才觸發了死亡flag。見蕭霄坐在一旁發呆,臉上又開始出現那種秦非已然十分熟悉的傻氣,秦非忽然突兀地開口道:
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
【當前陣營任務:尋找潛藏在狼人社區中的鬼。指認一只鬼得一分,殺死一只鬼得兩分。】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所以,這個副本和別的副本不一樣。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作者感言
“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