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幾個鬼也不在乎了。所以他們要播些什么?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
他不太在乎地掃了一眼老頭的頭頂, 明晃晃的大字正顯示著【不可攻略】。
從門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從沒有玩家探索到過的內容了。
“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
美容、植發、家政上門……秦非的目光從一張張廣告上略過, 最后停在了一張貼在電梯角落的公告單上。“姐姐,你和隔壁早餐店那兩個老板熟嗎?”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頭頂響起系統尖銳的提示聲: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道理是這樣沒錯。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神父將手收回布簾后面,他似乎抓了抓自己的頭,然后又將手伸出來。
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
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
整場直播中,技能僅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后無法冷卻,無論直播有多長。“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
“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
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房就在廣場旁邊,秦非向家的方向走去。這要怎么選?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
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圈嘴角。“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快、跑。
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與此同時,她頭頂好感度條的數值驟然上升。
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唯一可見的便是不遠處的一把椅子。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
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
觀眾們恢復了活力,又開始拍起大腿。。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商業街上有不少門店都還沒開。看起來略有些冷清。
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你不是我們的兒子!”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
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但秦非閃開了。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
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作者感言
這可比他以往遇見的任何一次追逐戰都要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