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這四四方方一個小房間,還挺適合用來玩四角游戲的。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噠。”“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
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
“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
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秦非揚了揚眉。從昨天進村開始,玩家們遇到的所有村民幾乎全是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哪怕是最年輕的人看上去起碼也有四五十歲,小孩和嬰兒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林業一怔。
總會有人沉不住。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亮地走了過來。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
除了王順。
尸體呢?
都是在逃命,怎么大家差的這么多啊??他像是在演恐怖片,對方卻像在演偶像劇。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
“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
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近了!
無處可逃。
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
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而2號在這個時候,莫名獲得了4個積分,又意味著什么?
竟然沒有出口。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安安老師是秦非進幼兒園以后遇見的。她的身體左右晃動著,像是一株嗡嗡震顫的捕蠅草,時刻警惕,準備將靠近它的一切生物吞吃入腹。無故受傷的只剩下了1號。
或許,他們的身份藏得很深。
“剛才在中心廣場的時候,冉姐你不是讓我們分開,單獨尋找線索嗎。”宋天道。
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蕭霄站在旁邊看,不知怎么的就打了個哆嗦。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
但他們還是來晚了。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
作者感言
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