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NPC?秦非松了口氣。秦非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yè)和凌娜身旁挪了挪。本教堂內(nèi)沒有地下室。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jīng)有數(shù)。可是,秦非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安?,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
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那人這樣說道,抬手沖他們比劃,其實他很想描述的再詳盡一些,可惜那幾張照片實在是糊得令人發(fā)指。
莫非,這導(dǎo)游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頭打掉的拽樣是假的,真實性格其實十分好說話?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那好吧?!笔捪鰢@了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p>
談永在他的注視下漸漸低下頭去,整個人僵硬得手足無措,卻依舊一動不動。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
殺人嘛,主播一定可以。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jì)的貧民窟。
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dǎo)游讓我們送來的?!?/p>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村長怕是幾輩子都沒聽人問過這種問題,看他CPU都快被干燒了哈哈哈?!辈灰嘈湃魏稳?。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真的好氣??!
“那就好?!睂?dǎo)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片刻后,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
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fā),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不要……不要過來??!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
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所以。”紅方所有的人現(xiàn)在都恨死崔冉了。
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
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yīng)該是在二層的閣樓?!北粩r住的人皺起眉頭。林業(yè)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薄盎蛟S他們是成功離開了吧?!?秦非望向布告臺右側(cè)的另一扇木門。
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此言一出,旁邊頓時一陣嘩然。
“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diào)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
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xué)習(xí)。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好不甘心啊!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yè)。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nèi),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lǐng)。
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林業(yè)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p>
作者感言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