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擺擺手:“不用。”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
門內又是一條走廊。談永終于聽懂了。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日復一日,有人在這里安營扎寨,將它當成了固定的居所。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好在還有人生存理智,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
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沒有哪個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還一看就是幾十遍。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它看得見秦非。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受污染的規則會發生內容異變,它們是殘缺的、破損的、不完整的。
現在,紅白兩方的陣營分變成了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
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雖然鬼火其實并不覺得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
“什么什么,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
今天聽三途他們這么一說,他才驚覺,原來規則世界中的危險從不僅僅來源于副本。
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
撒旦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該去做禮拜了!”女人罵罵咧咧地拖著蘭姆往外走。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秦非都有點蒙了。
“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
走進廢墟里面、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但都于事無補。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到了。”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會造成如今這副局面的只有一個原因:
“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他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做出這么無厘頭的決策。
有人上前查看了,轉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
拿早餐鋪做例子,若是任平能夠確定他在煎餅果子里看到的手指頭就是老板自己的,而老板手上卻又十指完好。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
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
作者感言
現在他們被困在了這里,前進無門,后退也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