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
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秦非:耳朵疼。
半小時過后,只有秦非一個人還能繼續接上艾拉的話,他甚至在這半小時內將艾拉所說的知識點吸收得融會貫通,有時還能反過來和艾拉探討些什么。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
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秦非眸底閃過一絲了然。“尸體!”
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
秦非猛然瞇起眼。
徐宅。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
“你——”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
“別減速!”秦非提醒道。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她抬手,用短短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解決問題,刻不容緩,越快越好。
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12:30 飲食區用午餐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
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
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直播大廳里,觀眾們聽見秦非這樣說話差點笑瘋了。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秦非在心里默數。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
三途則靠著瘋狂灌藥劑換回來的一丁點體力,趁亂用鞭子綁了6號。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
因為,秦非發現,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
“吱——”秦非輕輕嘆了口氣。“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
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NPC來。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
0號盯著6號,嘿嘿一笑。
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至于狼人社區里的其他內容,我是真的一點也沒見過。”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
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
作者感言
R級對抗賽的流量大,吸引了許多此前從未觀看過秦非直播的新觀眾, 這些輕視的言論便都是新觀眾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