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終——”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
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當時有不少人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逝的怒色。不過——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砰地一聲!他加重了“一定”二字的讀音。
那么,一小時和20分鐘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同樣都遠遠不夠。是真的沒有臉。
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
一直傻呆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蕭霄見狀一愣,也跟了過來。所有人都頂著滿身狼藉,若是現在即刻馬不停蹄地出發,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就徹底歇菜了。
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一瞬間,尖叫聲四起。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它們越是表現出想往哪個方向走,秦非就偏不。
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不要……不要過來啊!
她臉上流露出的憤恨表情似乎大大取悅了刀疤,他又摸了她一把,將刀尖對準她的脖子:“快去!”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現在正是如此。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
秦非、蕭霄和林業一起盯著鬼火。
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
怎么整個人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到top級別了??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看樣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反而……有點舒服。秦非:“……”
可是……“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
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難道不應該已經被他哄騙得心潮澎湃,隨時準備起飛了嗎!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
“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他說話時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局促,看上去有些小緊張的樣子:“我是狼人社區的志愿者,負責照顧安排你們這些天的住宿,請跟我來吧!”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我們該怎么跑???”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
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而下一瞬。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也罷。”孫守義又坐了下來。
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鬼火受教,連連點頭,秦非則突然站起身來。
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作者感言
“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