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了圣嬰院的副本。

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即使被馴蛇人收入竹簍，它依舊會時刻抖著信子，瞄準時機，一口咬住馴蛇人的命脈。

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不用擔心，我有把握。”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他們一進副本就直接出現在了物業門口，穿著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樣的帽子，男女老少、低階高階都混在一起，人數還恰好是雙數。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

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雖然那幾個玩家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完成鬼女給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找到了最正確的通關流程。”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

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聽起來多少有些危險。醫生竟也真的就這么停了下來。

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

刀疤想弄秦非已經很久了。“啊！！僵尸！！！”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否則若是別人領了這個任務，任務道具卻在秦非手中，那這任務就變成了百分百的必死項目。

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但最終通關的只有4個。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

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與此同時，在場的看守卻齊齊變了臉色。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兩人并不感覺意外。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

醫生的記錄本中，有不少關于24號的記錄，據醫生描述，24號在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很正常，但偶爾會出現虐殺小動物或小規模縱火之類等帶有潛在犯罪意向的舉動。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

“開始了。”他輕聲呢喃。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但緊接著，她的臉上便浮現起一個怪異的表情。未等秦非回答，系統飛快接話：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場面不要太辣眼。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

色彩鮮亮，細節逼真，一切與真實無異。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看樣子，應該是黛拉修女和他們特意叮囑過。

醫生點了點頭。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年，但蘭姆的外表竟絲毫未變。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