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
“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秦非神色泰然的混跡在老玩家當中,絲毫不見心虛。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
這兩個女玩家分別叫凌娜和劉思思,是這個副本中唯二的女性,雖然直播最開始時,所有新人都一樣驚慌失措,但這兩個女孩子鎮靜下來的速度卻挺快,倒是表現得比留在義莊的那幾個男人要大膽一些。
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他還要等鬼嬰出來。幼兒園里沒有開燈,雖然有外面的日光落進來,但整個室內環境依舊昏暗。
這也太離譜了!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懺悔,犯了偷竊的罪。”
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他就會為之瘋狂。
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因為圣子必須降臨。
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村長的頭腦閃過一陣暈眩。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系統:“……”
不如讓他們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覺睡醒再說。
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
他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塊剛解鎖出來的新地圖,自然要好好探尋一下里面的線索。
三途問道。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
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場內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鍵的制肘因素。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
所有人都在心中分析著徐陽舒剛才給出的信息。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他記得他之前聽蕭霄說起過,從F級升級到E級的通行證,只需要花1000積分就可以換購。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
真不想理他呀。
她在感情上已經被秦非說服了。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
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反正,咱們也打不開門。”徐陽舒道。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第二種嘛……“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
作者感言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