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羊眉心緊鎖。但秦非偏又一臉的理直氣壯，引得他們不自覺就跟著他的思路走，順著他的話細細思考起來。秦非點了點頭。

杰克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從秦非身上挪開過：“這位？”

秦非卻依舊在商業街上游蕩。鬼嬰在副本外時一向愿意聽秦非的話，但進入副本以后，受到系統之力的壓制，反而很難發揮出它最大的效用，只能時靈時不靈，被秦非當成吉祥物一樣養在身邊。

“領到餐點后請盡快就餐，切勿爭搶打鬧，餐廚垃圾可丟棄在圈欄角落，明日將有工作人員統一處理。”可是——

死了整整一個班的小孩，幼兒園里值得瓜分的任務分應該不少，那批人絕對不虛此行。“你們還記得嗎？在上山前那個晚上, 我們在村子上網搜索托羅蒙德山的資料時, 看見的論壇帖子。”而與此同時，秦非的直播卻仍在繼續。

社區的各個角落, 玩家們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一頭霧水。“我進入戒指空間后，你就可以重新回到垃圾站里，毀掉那面鏡子，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人的癖好好像比他菲菲公主還要難以揣摩。他說的可是大實話。雖然好感度是負數，但保安似乎并不是一個攻擊性很強的NPC。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某些沒有自知之明的新人粉，還是先去了解清楚歷史再說話吧。”現在沒有規則，大家根本不清楚自己該做些什么。

彌羊像個心痛兒子的老母親一樣緊張地望向秦非掌心的傷口。黎明小隊站在邊緣，看上去還算平靜，岑叁鴉和開膛手杰克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幾廂對比下來，小秦雖然只是坐了起來，但竟然還是所有玩家里副本進程最快的。

“我覺得老婆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說不定，老婆已經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現這是條假規則了。”污染源點了點頭。在那鬼影徹底消失的前一秒，秦非聽見空氣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動物要聽人類的話。】

空間會隱匿進更深的維度中，直到下次找到機會，再度出現。

【下山，請勿////#——走“此”路——】這似乎是他十分標致性的表情，但無論秦非還是彌羊，都不太喜歡看到他這樣笑。

“死亡率也挺高的，這才剛剛開始游戲，怎么就有玩家掛掉了？？”

是的，就像追逐得玩家們倉皇奔逃了一夜的密林那樣，峽谷中這些對他們窮追猛打的雪怪，同樣也只需要獻祭一個隊友就能應付過去。“……呃，是男的，不過男老婆也是老婆啊！”

血！！

一定有什么，是他們還沒發現的。砰的一聲。又臟。

秦非在短暫考量后，堅定地選擇了工作區。秦非：“方便告知一下辦案結果嗎？”

污染源無辜地抬眸：“他是先來的，我是后來的。”由于沒有骨骼支撐，那張臉的形狀顯得格外奇異, 眼睛、鼻子, 雖然都長在與人類所差無幾的位置, 卻散發著一股荒誕錯亂的氣息, 原本應該是嘴巴的位置被四瓣口器所取代，口器一張一合, 有腥臭的黏液從中滴落。他是極有副本經驗的玩家，因為有著特殊的天賦技能，在副本中總是比其他玩家多出一份游刃有余。

那雙眼睛看起來如同無風的海面, 波瀾不驚，卻帶著山雨欲來的氣息，仿佛一個不慎便會掀起驚濤駭浪。玩家的心臟驟然縮緊，呼吸一窒。現在說一切都太晚了。

“是又有新的副本線索要提交嗎？”亞莉安雙手交叉在胸前，詢問道。樹林。

這簡直……秦非聽，彌羊就也跟著聽，岑叁鴉也站在那里一起聽。

秦非略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

那些原本已經消失的裂紋，在血液的浸滲之下似乎又一次出現了，加諸在那片黑色霧氣之上的桎梏松脫。等到他將奧斯塔迪亞山摸索得差不多時，大約也就能夠想到污染源碎片會藏在哪里了。

林業：“？？？”那雙始終緊閉的眼睛半睜開來，金色瞳孔中露出如有所思的神采：

地圖上所指的第四處打卡點。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

秦非頷首。

而且既然副本特意給他們開出了一整條商業街作為任務場景，就說明玩家的視線不該局限在炒肝店內。

秦非反應極迅速地抬手，預備給身后的人狠狠一記肘擊，以期脫離他的控制，但這攻擊失敗了。

污染源望著他眉心的印痕，愣了愣，祂松開掐住青年脖子的手，卻并沒有將掌心徹底離開，而是順著他脖頸處的肌膚緩慢上移，再上移。那是一處通風井口，黑色的鐵絲網呈四方形, 嵌在天花板邊緣。但門前的空氣中，血腥味愈發濃烈了，呼吸間充盈在整個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