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不要再躲了。”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
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
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
一口接著一口,運送棺材的隊伍勻速向前。蕭霄:“???”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
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登上木船,穿行于漩渦暗礁之間。
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
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
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還把鬼弄出腸胃炎來了???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
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
……是那把匕首。
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
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林業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
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它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
秦非眉心微蹙。
“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好吧。”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
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焦慮起來。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都怪這該死的副本設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變態啊摔!!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沒勁沒勁, 散了散了。”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
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作者感言
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