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
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蕭霄:“?”
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
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在不久之前8號,和11號一起,去找了6號玩家。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蕭霄人都麻了。
或許,她與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蕭霄這兩個年輕男性面前幾乎沒有半絲攻擊力。原來是這樣。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這該怎么辦呢?
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6號收回了匕首。
每個副本中都有NPC,而不同的NPC有著不同的立場。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
“死、死了……”有人訥訥道,接著放聲大哭,“死了!死了!啊啊啊啊……”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或許當時在餐廳,想到要餐前禱告的人不止秦非一個。
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最終還是程松發了話,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
靈體直接傻眼。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不過有一點鬼女倒是沒有看錯,徐陽舒著實是個不肖子孫。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
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