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有小朋友?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
“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安安老師不能拿他怎么辦。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秦非瞟了一眼她的頭頂。
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
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天大地大,美色最大,有福利誰能忍住不看呢?
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6.如果在迷宮中遇到任何突發情況,請自行解決,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事到如今,蕭霄已是一臉菜色。
一下、一下、一下……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
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青年驀地瞇起眼睛。“我只是有點奇怪。”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棺材的作用這么大,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血嗎?
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話,不需要三途姐說他們也會自己注意的。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
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
然后他看見自己進入了副本世界。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
甚至,即使和5號7號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成功。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老婆!!!”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
廂房里, 加上NPC徐陽舒在內一共也只有六人,若是想湊齊八人,就勢必要將外面的程松和刀疤也算進去。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6號心潮澎湃!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作者感言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