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人皮空洞的眼眶,兩顆渾圓黑亮、沒有絲毫眼白的眼珠正定定注視著秦非的臉。在這些四四方方的小儲藏室里,就只有那一處。黑發(fā)青年沉默地站在角落,腦海中風暴翻卷。
“她、她今天晚上確實表現(xiàn)得怪怪的?!睘趺傻闪岁犻L一眼,換來對方一個無辜的眼神。“我知道你們不愿意在副本中和人合作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刁明還想為自己的MVP爭取一下。
這個“別人”,指得顯然就是羊肉粉店的老板。彌羊眼睛一亮:“在哪里?”
只是,當歡呼聲響起時,總也少不了潑冷水的。他們居然和鬼共處一室了那么久!但是還沒有結(jié)束。
深灰色的沖鋒衣包裹著他略顯清瘦的身軀,白皙修長的脖頸延展至衣領(lǐng)之下,肩頸處漂亮而有力的線條卻無疑昭示著,他并不像表面所顯現(xiàn)得那樣脆弱易折。這次他學(xué)聰明了,選擇了相信自己那堪稱虛無縹緲的預(yù)感。秦非笑意盈盈,站在12號樓1樓的玻璃門背后,向外面的怪物們揮手:
“砰!”段南在找到營地后身體狀況恢復(fù)良好,掉下的san值也基本用藥劑補齊了,扶個人還是能扶得動。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中,正夾著一張紙條,紙條在五指間翻飛,如撲閃的蝶翼。
“去把這棵樹砍了?!?/p>
只不過彌羊倒的是補血劑,他倒的卻是精神補充劑。呲呲啦啦的聲音從水下傳來,蕭霄的定身符時限還沒到,可或許是因為實在太過痛苦,老虎四人竟在水中瘋狂撲打掙扎了起來。
彌羊則笑瞇瞇地上前:“嗨,王阿姨,你還記得我嗎?”
……彌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安全通道門到底在哪里?。?!”孔思明成功地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想說什么?”
各種神態(tài)、各種動作的石膏雕塑應(yīng)有盡有,站著的,坐著的,甚至是躺著趴著的。陶征糾結(jié)得要死。一旦某一方率先成功通關(guān),另一方就只能永遠被留在副本中了。
兩人說話間停下腳步,秦非在后面便也跟著停了下來。別墅主屋的門被關(guān)上, 庭院內(nèi)瞬間空曠下來了,秦非終于皺起眉頭。
而剩下的50%……
秦非不是副本中最強的,但他卻是最合適的?!暗貓D上有標記過下山的分叉口到山腳的距離,在正常天氣下,這段路我們最多只需要行走一個小時?!倍枪饩€昏暗。
截至現(xiàn)在為止,他已經(jīng)得到了一枚骨哨、一枚戒指、一部手機,以及一張不知有何作用的旅社貴賓卡片。身后還跟著余下的五六個傀儡,行色匆匆, 甚至可以說一句狼狽。秦非覺得,自己似乎正在被海水擠壓著。
咔嚓。青年身形靈巧,像條魚一樣游曳在人群的縫隙中,時不時暗中下黑手,一肘子拐開旁人,在人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一溜煙竄沒了影,只留一地叫罵。
被林業(yè)打亂的隊伍,在這短暫的片刻過程中已經(jīng)重新恢復(fù)正常。“我想來想去都覺得,昨天晚上他一頭沖進林子里的舉動很可疑。”
“你們在找游戲房嗎?”他主動同幾人打著招呼。秦非站在人群最后,假如當時他隨著蕭霄向上爬,只會讓所有玩家一起暴露在進門船工的眼皮下。那里面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石頭洞,又沒暗藏玄機,已經(jīng)確定過沒有東西的地方,怎么可能還有新收獲呢?
一看便知死前十分痛苦。這是第一次,當時他們完全沒見到過密林的影子。
但這方法雖然很好,要想做到卻并不容易。彌羊:“昂?”“老婆好牛好牛!”
彌羊覺得有點恍惚:“……那你?”“可是,爸爸媽媽,后天就是我的生日?!本拖癖?塊融化在了水里,房門的顏色漸漸淡去,直至與墻面融為一體。
彌羊好奇地打量著秦非的神色,憋了半晌還是沒憋住,開口問道:“bao——咳咳咳你在想什么?”但,薛驚奇畢竟只是一個B級玩家。
彌羊一臉氣悶,又帶了點羞恥地低聲斥罵道:“你到底給我下了什么蠱!”
由那裂紋,又延展出了無數(shù)細碎的裂痕,咔嚓咔嚓之聲不絕于耳。烏蒙在心里默念三大聲“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然后梗著脖子問道:“回——”原本。
下一秒,谷梁的慘叫聲忽然貫穿整座神廟!【恭喜玩家觸發(fā)道具類支線任務(wù) - 破壞祭壇】
事實上,秦非甚至根本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去。
副本才剛開始,怎么段南看起來就像是快死了一樣?那是一輛搬運垃圾桶用的三輪車,車后面扣著兩個已經(jīng)裝滿、需要帶去垃圾站替換的垃圾桶。在持續(xù)前進百米以后,秦非甚至能夠感覺到來自地面的回彈。
這塊碎石片上沒有任何污染的氣息,污染源碎片肯定不會藏在這里面。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秦非已經(jīng)被彌羊瞪出一個窟窿來了。
再往后翻,林業(yè)忍不住發(fā)出了小聲驚呼,同時伴隨著一個戰(zhàn)術(shù)性后仰:“臥槽!”秦非沒有立即接話,污染源掀起眼皮看向他。蝴蝶正帶著他的三個傀儡們站在一旁看熱鬧。
秦非深知做戲要做全套,裝出一副震撼至極的模樣:“我們怎么突然改變陣營了, 我還以為我們早就死了!”
作者感言
那道呼聲已經(jīng)吞噬了他的全部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