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
【人格分裂。】
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蕭霄是誰?【《圣嬰院》副本首次解鎖新結局——積分500】
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污漬斑駁的墻面上,昏沉搖晃的燭火下,幾行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
“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車上都是成年人,承受能力一般來說不至于差到如此程度。
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
鬼女斷言道。
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
……又是和昨晚一樣。
當時幾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動,在走廊中四處亂竄,手忙腳亂之意盡顯。
沒有人獲得積分。薛驚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對,大家這樣就非常好,獨木難成林。下午時我們依舊可以分組探索,晚上再來交流訊息。”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
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他沒看到啊。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
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他、他沒有臉。”
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重金求一個npc非禮主播!”
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
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秦非側過身,與導游對視。2號與秦非比起來著實有些定力不足,剛一醒過來他就開始瘋狂的掙扎,全然不顧自己的四肢被固定的死死的。
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秦非非似乎永遠都處變不驚。“目前為止,我們大家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一共有兩個。”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
“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效果不錯。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作者感言
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