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也許過了很久很久。
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只有系統登記在案的公會或是玩家小隊,才能定期使用積分向系統兌換,然后將名額發放給內部成員。
畢竟, 在靠近祂之前,瘋狂下降的san值就足以殺死大部分人。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
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女鬼徹底無語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你們……想知道什么?”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
宋天雖然沒有進過副本,但他打過游戲。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
神父有點無語。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
既然如此。“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
兩分鐘過去了。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
既然這屋里有一面鏡子,那,血腥瑪麗應該就是最貼合的吧?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
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
“仁慈的主啊,請寬恕他的不敬!”她雙手交握于胸前,閉上眼,十分虔誠地祈禱道。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
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攪了攪,又把充斥著腥臭氣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臉上。
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作者感言
可呈現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