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秦非點了點頭。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
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
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到時候,那些犯人們也會會出來放風。”
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就在他扭過頭的功夫,有人沖他焦急的揮著手。
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總之,他死了。
……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好感度——不可攻略】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
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
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
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
19號當時已經走到了6號跟前,3號躲在門外。
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之際才會發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在恐怕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個把紅當水喝。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
沒有得到回應。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但秦非已經自己尋找到了答案。有總歸要比沒有強吧!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
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
規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更遑論秦非還有著那樣一張令人見過便不能忘的,極度好看的臉。
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這個舉措顯然不太安全,因為大家并不知道“敲門”算不算違背守陰村的風俗。
作者感言
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