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至于導游。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
難道有人跑出來了嗎?
起碼現在沒有。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
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
這樣的話……成了!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
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將一張紙放在地圖上面。
“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不是吧。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
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
看到秦大佬按下按鈕,他的腦子就一片空白。林業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
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
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
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
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會了。蕭霄在棺材里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后發現自己的san值回升了5點。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
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
“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也是。”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作者感言
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