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程松看起來并沒有要和刀疤算賬的意思,凌娜不想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秦非惹麻煩,于是干脆利落地換了另一個話題:“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間奇怪的屋子。”秦非仍在講述著他的計劃。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
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大約是人變傻了之后心也變得比較大,一旁,蕭霄半點也沒有覺得緊張。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
快告訴他們,他剛才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與此同時,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嘔!”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
凌娜扯了扯蕭霄的袖子:“別太著急。”它看得見秦非。
讀到這里,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
眾人:“……”
果然!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秦非愈加篤定。
“唔……我大概知道大家現在想問什么”然而,就在他落筆的瞬間,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和玩家大部隊一起走向小區。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他們好像也正在被個什么東西追,和秦非視線相觸時,臉上露出意外又愕然的表情。
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
不多不少,正好八件。……其實秦非完全沒有觀眾們想的那么夸張。
他明明就很害怕。
眼看那邊折騰得差不多了,秦非伸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秦大佬一夜過去以后臉色都好了不少?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
秦非咬緊牙關,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如果祂是通過苔蘚來觀察迷宮里的人,那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意思是不是,只要順著沒有苔蘚的路走,就能離開迷宮啊?”
他的假期,他長達整整三十天的假期……才剛過去三天啊!!!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
“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程松步履急切的從車頭走到車尾,腳步,頓住回過身來,搖了搖頭。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切!”
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恍然如夢般驚呼:“你們是誰!”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
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對呀,剛才那個NPC都被吞了!”【恭喜玩家秦非達成“在規則世界存活10分鐘”成就,玩家屬性面板已開啟】
他們手上哪來的多余積分可以用來插隊啊!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
作者感言
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