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奇偉已經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

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

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

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8:00 休息區自由活動

“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中的那條規則給無視了。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為什么它卻像是早就已經知曉了后續似的？

它看起來似乎沒法離開那里。怪不得。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哥，你被人盯上了！”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

秦非點點頭：“走吧。”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

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嗨～”

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4號就這樣被處置。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

更要緊的事？

太安靜了。二樓的面積比一樓要小不少。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

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你能不能過來一下？”秦非含糊其辭：“和你一樣。”

積分在規則世界中不僅能夠用于升級，還是最基礎的通用貨幣，在系統商城或者是玩家黑市中都可以使用。

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

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他沉聲道。“……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