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的盡頭,一群人已經提前一步等候在了那里,正是同副本中的其他玩家。
見時間差不多了, 秦非將肩膀上上躥下跳的鬼嬰扶正,轉頭對蕭霄道:“走。”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神父收回手。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那隨便看看不就好了!
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都是召喚邪靈需要用到的祭祀品。然后,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異常危險的npc,竟真的將她渾身的殺意全數收斂了起來。
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
“臥槽!”蕭霄脫口而出。無心插柳。
話題五花八門。“那可不一定。”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秦非敷衍?地點了點頭。
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
“幼兒園的雜草需要清理。”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村子西南角行去。
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因為,秦非發現,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
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斧頭猛然落下。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
“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仿佛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問吧。”
游戲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啊?
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一個與副本劇情沒有太大關聯,卻與他對整個直播系統的進一步認知有著重要價值的問題。
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砰!”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
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那要搜到什么時候?大家直接一起等死算了!
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
……
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
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作者感言
“奧斯塔迪亞雪山。”他呢喃著讀出地圖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