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有了骨架和皮膚的鬼嬰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不少,是個一兩歲大的小男孩。“咔噠。”
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這位美麗的小姐。”【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老婆老婆!老婆和我結芬!和我結芬!!”
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雖然如此,在秦非聽到系統提示的一瞬間,房間外的走廊上立即便傳來了數道不同玩家的聲音。
村長停住了腳步。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
系統提示過玩家,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
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這樣嗎……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
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守陰村的眾人注定要失望。
話未說完,她突然瞳孔一縮。
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因為這東西他認識。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
而真正的污染源。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村長:“……”“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
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嗯?”秦非眨眨眼,“沒這沒什么呀。”
……果然。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修女不一定會信。
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
且不說他弄死了8號。青年豎起食指,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
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修女臉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
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
作者感言
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