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幾個鬼也不在乎了。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
“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
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好——”
“呼——”
蘭姆身旁,他身材高大的哥哥伸手推了他一把。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
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
“臥槽……”看樣子,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哼。”刀疤低聲冷哼。
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那些盯著它看的眼神實在太熱烈了,靈體戰戰兢兢地道:“每次,當主播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那對夫妻就會突然暴起!”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有個玩家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道:“就算大家一起團餐,錢還是不太夠用,我們是不是應該在社區里找點來錢的方法?”這條線索假若讓秦非來解讀的話,或許可以讀出另一層含義:
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同時那也是地牢中的囚徒們每日固定的放風時間。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會怎么做呢?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就直接出手了。”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極限的視覺刺激,致使剛才還緊密聯結的隊伍在剎那間分崩瓦解!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
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鬼嬰在副本中的行為很可能是受到了系統的某種限制。
而另外一部分,則比他們到的時間要晚一些,因為他們是蘭姆進入教堂后才逐漸出現的。……靠?
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活動中心單獨建在社區一角,共有兩層,一樓是老年活動室、社區閱覽室和居民會議室。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這便意味著,玩家從進入副本開始直到現在,一條可信的規則都沒有遇到。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
作者感言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