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秦非卻覺得這名字很好:“簡單直觀又好聽,怎么了嗎?”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這就不是系統關心的事了。
“那你就來說說,舊約的第一句話內容是什么?”
外來旅行團。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
徐陽舒剛才沒看到,其他人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
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這個小小的房間根本沒有給她多少發揮的余地,此刻她也不過是在特意克制著自己。
最起碼,那幾個老玩家肯定想去。
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
話說得十分漂亮。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
這可是強大到連觀眾都被蒙騙過去的污染,身處副本當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談永終于耐不住,黝黑的臉上青筋畢露,憤怒地咬著牙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像是某種水流滴落的聲音。“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我聯系到了社區物業,物業公司表示可以給我們旅客提供便宜的飯菜。”
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難以分割的。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
“蘭姆病了,正在接受治療。”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
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這不會對我造成傷害。”
門外空無一人。如果秦非愿意和她搭檔,他們拿捏6號的可能性一定會直線上升。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
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來呀!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他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
“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其中有一類被標注為極度危險,那便是操控流。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
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車上的新人或許不知道,但老玩家一看便知,那個壯漢絕對不是真的被嚇破膽了,他只是近距離接觸到了黑暗系的npc,san值受到了影響。
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觀眾們望著光幕,有人興奮,有人惋惜。
作者感言
再說,王明明的態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