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完成任務之后呢？”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撒旦沒空想這復雜的事，撒旦怒火中燒。諸如篡改他人的記憶，或是令自己存在感降低之類的。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眾人面面相覷。與此同時，無數身形悚然可怖的鬼怪從一塊塊墓碑背后緩緩現形。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

抬眼望去，眼前明亮肅穆的環境讓蕭霄心下稍定。

“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秦非眨眨眼。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

“唔！”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這位……”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祂這是什么意思？

“唔……我大概知道大家現在想問什么”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這個也有人……

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

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秦非：？這么輕率就對別人產生好感嗎？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假如說對面那人在副本中是如魚得水自己，自己則就像是旱鴨子掉進了魚塘，一舉一動都是胡來。

作為感謝的禮物，阿姨送了林業一把F區垃圾專用門的鑰匙。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個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縱的。”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14號女人的尸體的確消失了。

“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收回所有牛奶瓶后，導游低聲道：“接下來大家可以隨意在村莊內自由活動，不要離開村子，請于11:30分前回到義莊。”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實在下不去手。

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輕輕囈語著。

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