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砰!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
“別看了!這扇門會讓人掉san。”孫守義閉著眼, 低聲呵道。
“但是……”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
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
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縝密個屁,縝密的人會干出這么莽的事來?”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
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沒有活人能夠離開守陰村。”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鬼火和三途站起身來,林業看了看秦非。
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里面藏著的會是一個boss嗎?
“引誘我,去偷修女的內褲!”蕭霄被嚇得半死。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這棟樓是村中人的產業,林守英無事不會傷害里面的人和物,而樓內又被徐家人擺了聚陰的陣法,正是鬼女將養生息最好的去處。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他依稀記得,“痛苦之梨”除了塞進嘴里,似乎也可以塞進一些其他的地方……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
“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因此,秦非一直認為,自己里人格的特點大約就是邪惡、謊言、或者誘惑他人走上罪惡,諸如此類能夠和“魔鬼”搭上邊的東西。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總而言之,大家在社區里行走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發現有問題的NPC,也不要太過急于求成。”催眠?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主播一定就要死了!
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
作者感言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