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
“找什么!”
林業已經快要被嚇死了。安安老師:“……”
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秦非表情怪異。
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系統播報在耳畔炸響!
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
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
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
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秦非嘴角一抽。
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話說的過于漂亮,當即便有人向刺頭男投去了不滿的目光。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哦!”蕭霄遺憾離場,他還以為秦大佬又能發現什么出人意料的好東西。
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顛的東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咚——”
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秦非但笑不語,伸手,指了指告解廳的外面:“你看。”安安老師的眼睛瞬間雪亮!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十余道人影陸續推開門來到走廊。
這也是魅惑系天賦的玩家在高階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鬼嬰又換了一身新的毛絨衣服,在暗火寬大的會議桌上爬來爬去,屋內其他人都對它視若無睹, 并未發現它的存在。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
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這種毫無頭緒的事。秦非:“……”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
作者感言
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