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像你這樣熟讀圣經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
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
圣嬰院來訪守則第8條:“他們不會去的。”有切到程松視角的靈體插嘴道,“那個姓程的玩家是大工會的獵頭,身上有道具,可以測算出副本各個方位的優質線索數量。”秦非咬緊牙關。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
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
告解廳。撒旦到底是什么?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
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啊!!!!”
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出發,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可道。
這他媽居然是一個人的天賦技能。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
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秦非扯開嗓門喊道。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
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秦非:“……”……草(一種植物)
青年一揮手,大言不慚地道:‘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年輕,或許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獎勵。”
但起碼!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道理的的確確是這個道理沒錯。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
……很嚴重嗎?
鬼女撇撇嘴:“你聽不懂成語嗎?”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量也太少了!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
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這個0號囚徒“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而秦非。
“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作者感言
鬼火提出的問題,也是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想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