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小心!”林業(yè)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fā)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中階生活區(qū)內(nèi)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diào)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修女的聲音一出現(xiàn),屋內(nèi)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
不要說話。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qū)。
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蕭霄:“……”在短短五秒鐘之內(nèi),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
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jīng)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shù)。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yōu)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
這大約就是那個向他們發(fā)出過警告的看守。手起刀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可以相信我,那一定不會是你想看到的答案。”秦非挑眉。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
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這并非簡單意義上的力量壓制,空氣就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大鎖,將她的手腳都牢牢困住,不留絲毫抗衡的余地。
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
休息區(qū)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xiàn)在休息區(qū)的走廊里。
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秦非調(diào)出鋼管,一把拉開門。
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可惜這些居民頭頂?shù)暮酶卸葪l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
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上。所以系統(tǒng)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
既然這兩個人一起出了副本,那就說明,圣嬰院是能夠達成多人通關結果的。
規(guī)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這樣一想的話……
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jīng)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qū)內(nèi)已然空無一人。
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nèi),無數(shù)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它已經(jīng)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30、29、28……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fā)現(xiàn)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我已經(jīng)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fā)毛。”原本那口棺材有不少人看上,卻不想被這個家伙搶了先。
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
……
他們將餐食一份份擺放在玩家們的面前。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
說說他指了指自己剛才坐的方向。
作者感言
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