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蕭霄怔怔出神。

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

“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蕭霄聽得瘋狂眨眼。

怪不得。“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樣。”

……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這一次，他依舊沒能把話說完。

“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話題五花八門。她閃電般轉身，目光銳利地射向秦非。

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走？

但，就在不久之前，11號也替6號做了證。

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光幕背后，觀眾們對此一幕議論紛紛。“我以我身為神父的職業道德給你們一句勸告，快點離開這里吧。”

？？？

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yue——”背后的觸感仍未停。據他的說法，反正左右都是偷，要偷修女的那個啥他實在下不了手，先偷點鋪蓋解解饞也是好的。

“啪！”最后這趕尸人也的確憑著這套法術，將老兩口兒子的尸體從冥界帶回了人間。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聲在秦非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又近了！周圍玩家：？？？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

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

“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艸！

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

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蕭霄人都有點恍惚了。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

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可是，秦非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