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
“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
那幾間相連的房子,從一開始就上著鎖。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
……
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秦非眸光微沉,咬牙,向那個被尸鬼包圍的角落沖了過去!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
刀疤望著秦非細膩蒼白卻異常精致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垂涎,他握著匕首的手高高揚起,眸中狂熱之意盡顯。
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這都能睡著?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
秦非皺起眉頭。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
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
——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哨子明明是被她親手埋在沙坑里的,怎么會忽然跑到這人到手上去了?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彌羊那么能吸粉,除了他副本打的6以外,那張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臉蛋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沒有,干干凈凈。
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催眠?
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那是迷宮的出口,也是揭開真相的門!
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39嗎?這個世界我記得死亡率挺高,讓我來看看……靠!這群新人運氣也他媽太好了吧,18人隊里4個都是老玩家,居然還有一個愿意帶隊,這樣真的不會破壞游戲平衡嗎?”與此同時,系統提示女聲又一次在秦非腦海中響了起來。
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伴隨著系統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秦非并沒有因為她的排斥而表露出任何退卻之意。“我焯!”
林業覺得那個阿姨很可憐。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他深呼吸續了一波力,抬腳用力一踹!
王媽媽不太理解:“為什么?”
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蕭霄仍是點頭。
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前排乘客見狀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瘋了,搶方向盤是想出車禍嗎?!”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
作者感言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