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
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可分明,他活了20多年,真正直接動手對付過的人也只有8號一個而已。
她露出一種困擾的表情,那模樣,就像家庭主婦在廚房中發現了許多藏在灶爐下的蟑螂。明明秦非其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秦非試探著問道。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而已經發生過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我們走之前, 你們應該是正在商量著去什么地方吧?”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
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砰!!”秦非竟然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罪行的意圖,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
十秒過去了。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
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可無論他怎樣努力,就是無法將那箱子撼動分毫。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臥槽,真的啊。”鬼火的臉一下子就垮了。
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
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
與祂有關的一切。
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
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游戲結束了!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
據說很久之前,彈幕功能是在直播一開場就能開啟的。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
心臟跳得發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五秒鐘后。
秦非:“……”穿一襲白裙,黑發像是潮濕蜿蜒的水草,姿態扭曲地向他沖了過來!并沒有必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這么有好勝心好嗎!!
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三途現在只想趕緊走進前面那個箱子里,把她的懺悔全部做完,然后離那個笑面虎越遠越好。“社區內禁止隨意翻墻!”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
作者感言
【紅方陣營:白方陣營=3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