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系統會限制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給B主播。雖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經向神父揭發過的那些重復了,但他還額外多說了不少。
奇怪的是,向來疼愛孫子的老爺子這一次卻噤若寒蟬。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聽起來就有種浪漫悲壯的即視感!
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
繼守陰村那個被他弄壞紙錢串, 好感度變成負10000%的村民大爺之后,他好像又遇到了奇怪的人呢。
“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
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此時此刻, 他正半跪在迷宮的墻壁邊。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聽到刺頭這樣說,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啊,應該, 應該是我吧!”原本,這一丁點波折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可能使0號摔倒或是出點其他什么岔子。
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這也太離譜了!秦非:“……噗。”“主播%……&%——好美&……#”
“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自知碰上了硬點子,她眼珠一轉。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
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
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
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
無數靈體環繞在光幕前, 眼底滿是憧憬與狂熱!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
直播間中,系統就像是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給了秦非的眼睛一個特寫。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
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苔蘚。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
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秦非:“……”……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
神父最喜歡蘭姆,無論用什么理由將他送去,神父都必定欣然接納。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作者感言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