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
“我確實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0??”不明就里的觀眾難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沒有線索?”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于是所有仇恨都找到了出口,他不假思索,沖上去就踹了那條狗一腳!!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對于其他游客而言,起碼也應該先掀開棺蓋看一看徐陽舒的狀況才是。
還有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這太不現實了。……
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
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
“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
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
“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歡迎大家來到圣嬰院。”
鑰匙又不會自己長腿亂跑,昨天找不到,今天當然也找不到。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蕭霄在旁邊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林業甚至聽說,幾大公會的高層都已留意到了秦非名字,并開始著手尋找他。
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
秦非沒有回答。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
一聲悶響。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
在距離三途不遠處的地方,鬼火同樣渾身無力的背靠在了墻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徐家主人說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壯漢眼中驚懼未消。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作者感言
他的神態看起來并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