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我又記起來了!”蕭霄忽然一拍大腿。
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我叫徐陽舒,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
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還有呼吸,四肢健全,不見傷口。
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鬼火差點被氣笑了。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
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
異化后它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完全依靠眼睛來捕捉獵物, 獵物在視野范圍內消失,它就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此時,玩家們正穿著整齊劃一的紅白條紋T恤,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這些人格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精神健康方面的問題。
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林業不想死。
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老色批們才不在意秦非是圣父病發作還是臨時腦子抽筋!
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守陰村那么大,能藏尸體的地方多了去了,每一間民宅都有可能。“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邁步跨進了一旁屬于他的那具棺材里。
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隨著時間流逝,需要趕尸匠的人越來越少,光做這一門行當難以支撐家族的開銷。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
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盯上?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
“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更要緊的事?
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但根據12號剛才的播報內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的。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秦非的視線從眼前的電話上擦過。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算了,算了。秦非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做出任何違背目前已知規則的事情。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秦非少年時期的運動神經很好,可近幾年因為生病疏于鍛煉,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
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
撒旦道。
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作者感言
布娃娃轟然倒地,震蕩而起的煙塵嗆的鬼火連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