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厚重的黑色木門摩擦地面發(fā)出陣陣悶響,潮濕的霉味飄散在空氣中。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qū)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不對,不對。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fā)了。
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
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fā)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
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
蕭霄好奇道:“所以你是打算,回村里以后要是請不到人幫你,就去找老宅那本書自學?”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
老玩家。觀眾嘆為觀止。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
在距離三途不遠處的地方,鬼火同樣渾身無力的背靠在了墻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向前的力道傳來, 孫守義帶著徐陽舒離開墻角, 向著蕭霄所在的方向走去。
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劇情嗎?不過說起來,這主播膽子好大啊,這樣居然都不帶怕的。”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fā)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更近、更近。
倒計時消失了。
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有人來了,我聽見了。”鬼嬰:“?”秦非目光閃了閃,繼續(xù)向前方走去。
不是不可攻略。“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什么情況!?”林業(yè)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fā)問。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
身旁那東西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脆弱,驀地逼近。林業(yè)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因此等游戲結(jié)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
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我艸這什么情況?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知道!”
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qū)嵉模恍诺脑挕!毙夼坪醪⒉恍寂c蕭霄多做交流。
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yè)、鬼火和三途。說著她指了指一旁的墻面,那上面掛著一張非常大的白色公告紙。
蕭霄煩躁地抓了抓腦袋。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
“……你真的已經(jīng)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nèi)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nèi)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jīng)受主仁慈的考驗。”徐陽舒才不躲!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shù)。”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作者感言
6號頓時有了一種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覺:“那你還在狡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