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秦非頷首。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
走廊上的氣氛說不出的和諧,全然沒有出現6號原以為的那種劍拔弩張、危機四伏的場面。【異化的村民npc:好感度:-10000%】
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
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
“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
這個怪也太好笑了!一副被糟蹋了心意的表情是鬧哪樣啊。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
他是真的半點也不害怕。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鬼女:“……”
直播畫面中,秦非已經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解答的靈體神秘一笑:“對,12號和10號一樣,也什么都沒看見。”
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秦非點了點頭:“整個煉尸的過程要花六小時,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完成。”
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
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
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游一樣難攻略。“ 哦,這個嗎。”秦非將那串銅鈴戴在手腕上,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剛才廂房里面,那個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
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
雖然大家只在他家待了10來分鐘,但秦非依舊可以確定,他家絕對沒有藏著什么尸體。
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
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恭喜玩家小秦首次觸發賭盤功能!】
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
林業不能死。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蕭霄一驚,秦非則已經站起身來。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徐陽舒搖了搖頭,意猶未盡地抹著嘴,艱難地將視線從飯盒上移開:“不了。”
【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可惜秦非也不明白。“現在是什么情況?”
那人回頭望向村長,手指顫抖,指著秦非的脖子。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作者感言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