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副本正在告誡玩家,不要隨意出手。
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迷宮回廊面積那么大,他們必定不可能時刻監視到回廊的角角落落。
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利用規則誤導玩家。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臥槽!!!!!”果然。
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這從苔蘚藏匿在一堆苔蘚中間,它的頂端呈灰白色,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將那當做是苔蘚上方生長處的霉斑。
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
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安安老師看起來20多歲的樣子,長著一張白凈討人喜歡的圓臉,說起話來也溫溫柔柔。
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
這個NPC看上去好像有那個大病。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那您接下去打算怎么辦呢?”修女詢問道。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我知道!我知道!”
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
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丁零——”
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圣嬰院》副本即將永久關閉,請所有玩家盡快離開!】系統提示出來以后,所有人都瘋狂朝E級大廳沖去。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司機第一次說話,聲音從沒有口腔的臉皮下發出,帶著一種沉悶而細微的回響,嗓音沙啞粗礪,就像生銹的金屬片劃過地板。
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
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唔!”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玩家們點頭表示認可。林業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
只要這個家伙得償所愿以后,能夠理她的手遠一點!!
靈體說到這里,氣得咯吱咯吱直咬牙。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
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作者感言
三途也覺得現在立即折返不是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