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shù)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拉開后便是一截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秦非眨眨眼:“也不是。”“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快跑!”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guī)則世界的內(nèi)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蕭霄是誰?“你,我,所有規(guī)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
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nèi),無數(shù)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導游對車內(nèi)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diào)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1號確實異化了。”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
“終于落網(wǎng)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這么敷衍嗎??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
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
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他看向秦非。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nèi)墻轉(zhuǎn)了一圈。
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薛驚奇思忖片刻:“八成是有問題。”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qū)中, 24號的神態(tài)、穿著和表現(xiàn)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
“直面你最真實的渴望。”……
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fā)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qū)。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jīng)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wěn)住自己的重心。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號怎么賣?”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徐陽舒一愣。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它還挺在意秦非的感受。
噗嗤一聲。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
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隨著追逐戰(zhàn)的開啟,越來越多形色各異的靈體出現(xiàn)在了F級直播大廳中。
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diào)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
崔冉離宋天很近,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飄進宋天鼻端。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1111111.”
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 主要是0039號世界的引導性很低, 主線故事散亂且隱藏極深。秦非:?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jīng)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白癡了。
作者感言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