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
想到這里,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秦大佬,咱們這樣,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照這么說,他們面前這還只是個小嘍啰咯?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簡直要了命!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而11號神色恍惚。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
“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
“沒勁,真沒勁!”凌娜搖搖頭,指了指身后。“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然而,不論靈體們詢問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統同樣的回答。
“是這樣嗎……”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
“咔嚓!”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
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
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玩家身處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級不能降級,玩家們只能不斷努力,掙扎向前,或是死。
“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在這兩個鬼的頭上。秦非同樣也能看到天賦技能給出的提示條。“社區居民輪流清理。”
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的好感度也隨即上升到了12。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
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我問你晚上吃什么?”
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挖眼睛?挖什么東西的眼睛?玩家們迷茫地面面相覷。
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一步一步。但他現在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起這種邏輯周密的思考。神父比秦非在里世界時所見到的稍微年輕了一些。
作者感言
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