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
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它們在那眉宇之間交錯著,形成一個個微小的宇宙。
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玩家屬性面板】——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
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一旦秦非動手殺了人,黛拉修女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程松也就罷了。青年笑瞇瞇的,漂亮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神色柔和親切。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
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這么恐怖嗎?”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這里,有東西進來過。
林業聽懂了秦非的意思。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看不出這是做什么用的。
秦非:“……”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
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唔!”
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0號鐘愛血腥、死亡、尸體與屠殺。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
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解決6號刻不容緩。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
他對此一無所知。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說著他話鋒一轉:“王明明,你是學生嗎?”“什么傳教士?這個副本里有這個設定嗎?”
這迷宮的入口雖然安排在教堂的地牢,可是大家都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個脫離于教堂獨立存在的空間。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可惜這兩樣東西他們都沒有。“我問你晚上吃什么?”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但三途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情去和秦非爭辯這些了。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
彌羊?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我拔了就拔了唄。”
“那14號呢?”鬼火提出疑問,“14號也是這樣嗎?”“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
凌娜摸了摸鼻尖,將筆遞給林業。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
作者感言
秦非正想關閉商城面板,思忖片刻后卻延緩了動作,指尖點點按按,不知又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