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雖然礙于那些還未明朗的規則,大家的動作不敢太大,但很顯然,所有人都恨不得將整個休息區翻得底朝天。樹葉,泥土枯枝,天空。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她說話時的神色有點恍惚。秦非話音落下,鬼女皮笑肉不笑地望了過來。
他起身下了床,來到門邊,伸手擰開了臥室的門。
招待室里還坐了好幾個暗火的其他玩家,聽到探員說話紛紛過來湊熱鬧:“展開說說?”
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
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
沒過多久,他提著一塊煎餅回來了。“秦大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
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
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簡單來說,無論在場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遠是那個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
系統商城和郵箱功能在秦非升級后也都開啟了,秦非將商城看了一遍,挑了幾樣東西買。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
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0號囚徒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了一下,直沖向前的腳步微頓。
蕭霄無語了。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束前找到了任務物品。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這才是與觀眾息息相關的,牽動著直播是否精彩的至關要素。
就像秦非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播系統不會允許玩家們消極游戲。混了三年,五年。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
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
才被迷宮徹底吞噬以前,NPC憤怒地呼嚎著。
但。秦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
無論打輸還是打贏,最后的結果都是要死人,還十分耽誤時間,這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實在好得出奇。
那個林守英身上就像是裝了雷達,饒是祠堂此刻正人山人海,它的視線依舊穿過了無數洶涌的npc人潮,精準落在秦非的身上。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怎么了?”有人問那玩家。
秦非松了一口氣。
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
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不要觸摸。”
嘶……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神父:“……我明白了,讓給你,當然也不是不行。”
……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作者感言
穩住!再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