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看著鬼嬰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蕭霄的臉色瞬間一白。
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它十分高傲地昂起頭,雙手抱胸,漂亮的黑色羽翼飛舞,整個人懸浮在鏡中,高高在上地注視著秦非。
假如他的觀察力足夠敏銳,他會在第一次撿球的時候就發現,球上面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純白色圖標。
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
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嘖,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秦非感慨。
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蕭霄好奇地湊過去看。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這到底是為什么?蕭霄:“哦……哦????”“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
“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他清清嗓子。
……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
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
“咔噠。”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
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
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啊、啊……”“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他明明沒有得罪過0號啊??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
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而這還遠遠算不了什么,更倒霉的還在后頭。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
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道長站起身,迷迷瞪瞪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
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
作者感言
孫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