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激烈地討論著。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
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三十秒過去了。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臥槽!!那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
不變強,就會死。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什么情況?”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
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她駭然回頭,纖細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修女目光一變。秦非道:“當然是我。”
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看著他時,并沒有認出他不是王明明。
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薛驚奇說話時用了會議室里的小型擴音器,因此會議室里的動向,二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是蕭霄。
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不要聽。”
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是蘭姆不愿再繼續往下回憶了嗎?
四只眼睛頓時齊刷刷地瞪向秦非:“你說什么?!”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
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
原來是這樣。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被一堆人穿胸而過。“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死亡flag呀?”
“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副本世界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異空間和分支地圖,里面的時間流速和副本主世界并不相同,所以任平在那兩個女玩家眼中是秒死,但其實,他說不定已經在另一個空間里和老板大戰過300回合了。
當然也就沒能帶觀眾們參觀外面的小區。
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
秦非斬釘截鐵地道。
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10號!快跑!快跑!!”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作者感言
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