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目光驟亮。他好像也開始為自己的矯情感到很不好意思,摸摸后腦勺,從地上站起:“我他媽瞎了啊啊啊,好吃藕——還我帥哥,還我帥哥!!”
狐貍道:“怪不得貓咪在半途中仿佛想通了什么,卻依舊不肯進房間游戲。”
……怎么回事?谷梁卻沒有回答,微勾著下頜,看上去有幾分神秘的模樣,拉著丁立坐到了不遠處的段南和阿惠身旁。
宋天白天的時候進過其他居民樓,狼人社區作為一個老小區,樓道環境并不算十分整潔,過道里堆放著各種雜物,鞋架、柜子、電瓶車、塑料瓶和紙板箱……但與此同時,在腦海深處,卻總有一個念頭無休無止地沖擊著他的意識。
可若是此刻,他們的內心OS能夠自動演化成彈幕,彈幕界面恐怕已經被尖叫淹沒了。除了意志極其堅定的人,其他人都無法突破系統事先設下的陷阱。他甚至懷疑秦非根本沒有留意到王明明家中那些顯而易見的異常之處。
“那這地圖不就成一張廢紙了嗎。”阿惠怎么也想不通,“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地圖其實是正確的,錯的是別的什么東西?”在這種蒼茫、神秘、空無一人而又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雪山里,居然會有一座村莊,藏匿在山路難行的陡坡之下。
豬人拍了拍手。華夏人在住宅與風水方面,自古以來都有著數之不盡的忌諱,即使來到副本世界,這些忌諱依舊存在。雪洞的確挖得極其簡陋,聯想到昨夜,另一頭怪物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現在帳篷里,挖雪洞的人選已經昭然若揭。
旁邊的雪地上,岑叁鴉在任務發布后就悄無聲息地挪到了烏蒙旁邊,如今兩人正頭對頭竊竊私語著什么。在進入副本前,玩家們曾在游戲宣傳冊上看到過簡介。誰想在這種時候被發好人卡啊!!
他已經明白其他人的情緒為何都如此緊繃。更重要的是,彌羊早已十分清楚。
“大學生……搜救工作……”沒有人發現那場的異常。
他在進入雪山副本后一直使用著自己原本的形象,如今危機當前,他干脆利落地發動了天賦技能。
谷梁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我……我想去撬那塊地磚,不小心把血弄到地上去了。”
有實力的高階玩家本身就能拿到邀請函,自然不會采用這種迂回曲折的方式收購。生者陣營的玩家通關任務之一,就是破解周莉死亡的謎題。
玩家們被嚇了一跳,丁立匆忙前去查看,在木屋一角驚呼出聲:“這里有個地窖!”他抬眼,注視著對面二人的眼睛,暖黃的光暈流淌在他清澈的瞳孔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柔軟而溫馴:
彌羊不著痕跡地向前半步,擋住了王明明媽媽的視線。連A級明星玩家都對他趨之若鶩!
隨著秦非的動作越來越快,雕塑室里的空氣正在逐漸變冷,原本平靜的房間中氤氳出一股濃重的危險氣息。
在來到幼兒園的路上,兩人還曾相互鼓勵,無論能不能贏、能拿到多少分,都一定要努力在這個副本里茍到最后。他在大腦中瘋狂搜刮著自己的所有物。也就是說,如果要找彌羊的話——
再加上保安亭中的巡邏守則上有一條“社區內沒有不存在的樓”,更是讓秦非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第五個打卡點就在峽谷盡頭,除了一個圖標以外,再沒有其他能夠辨別出地形和特點的細節。呂心掀開畫著女廁所圖標的簾子, 里面的地面是瓷磚的, 襯著她清晰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蕩, 伴隨著輕微的水流聲, 聽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瘆人感。
說白了,剛才那個靈體想的沒錯,這個關卡就是副本用來算計死者玩家的。背后的痛楚越來越強烈。
兩人的視線交錯間火花四溢,作為真正當事人的秦非不知何時卻已脫離了戰斗中心。所有玩家當中,最輕松的人大概要屬彌羊了。
在整個過程中,豬人哈德賽先生一直笑嘻嘻地雙手抱臂,站在一旁觀看。從上個副本到這個副本,秦非一路騷操作不斷。暗紅色的門板逐漸被黑色所掩蓋。
刺骨的涼意瞬間穿透毛孔直逼而來,仿佛正在被萬千條細小的蟲同時啃蝕。孔思明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顆顆滑落,雙手不斷揪起又松開,將地上的防潮墊一角揉得皺成一團。更遠處立著一扇玻璃門,門旁擺放著兩顆盆栽發財樹,枝葉枯敗,像是已經死去多時了。
而且,看那人的背影,分明是偏消瘦的少年身形,和污染源并不完全相似。秦非面色復雜地抬手摸了摸臉。直播間里的彈幕已經刷成片了, 但彌羊并沒有打開彈幕界面。
總而言之,現在能夠當做線索使用的,只有孔思明的一部手機而已。可,就在不久前,那里分明還什么也沒有啊?
半小時后,四人重新聚集在老地方。
“如果一個安全區出現時我還活著,希望還能有機會和大家同隊。”
孔思明以精湛的演技成功逼退了不懷好意的賞金獵人,為自己換得在下山途中全程牽住秦非衣角的資格。“這個洞看起來不像人挖的。”聞人道,他吸了吸鼻子,在雪洞內嗅到了熟悉的淡淡腥臭氣。他明白為什么18樓的面積越跑越大了。
——除了副會長珈蘭。
作為第一公會的知名神棍, 岑叁鴉雖然不怎么說話, 可偶爾發言時卻從沒有人敢輕視。這把鑰匙和掛在船工操作間的鑰匙一看就有明顯不同,秦非將鑰匙握在掌中,心中一動。
老鼠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分外信任,認為繼續留在這里是徒勞無功。
作者感言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