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修女的目光充滿審視的意味,赤裸裸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秦非的臉上。青年垂手站在駕駛座旁,神色云淡風輕:“你說電話線?”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
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王明明的爸爸:“今天兒子真是乖巧懂事。”
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
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這張臉。
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討論這件事的。女鬼:“……”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秦非:“……”
林業閉上眼睛。我我理解你想要安慰我的心情,但是大可不必。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可是……”
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凌娜心臟狂跳,以一種近乎小跑的速度飛快行走在過道上。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生!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
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
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生。
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而血修女沒有半分猶豫,面對這一切,她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副完全沒將蕭霄放在眼里的樣子,繼續追著秦非跑。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在6號看來,3號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解決起來最沒有后顧之憂的。
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什么?!”
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
“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
蕭霄:“……”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
作者感言
秦非面色不改。